当一回果农

很长时间没有去过外婆家了。五一放假，妈妈说这几天果农很忙，建议去外婆家给舅舅帮忙，大家欢呼雀跃，收拾行李，登上了开往外婆家的汽车。
    外婆家所在的县以种植果树为主，家家户户都有果园。舅舅也是果农，有果园七八亩，主要是红富士苹果，还有水晶梨、水蜜桃、李子，分散在四个果园，我家每年吃的水果大都是舅舅送来的。
    看着车窗外掠过的果园，我想起儿时最快乐的事情就是暑假回外婆家了。跟着表哥表妹一边看果园一边打扑克，抓果树上的知了喂外婆家的老母鸡，渴了就从地里摘一个西瓜，不用刀切，表哥把西瓜向墙上一磕，啪！西瓜就裂开了，每人分一块，从嘴里一直甜到心里。果园旁有一眼大口井，天热的时候就用泵向外抽水，清凉清凉的井水唱着歌，顺着小水渠快乐的奔跑，经过舅舅家果园的地头，我们便脱掉鞋子在水里玩，有时还会把西瓜泡在水里，过一会就成了冰镇西瓜啦！……
    到外婆家天已经快黑了，我们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去苹果园给舅舅帮忙。
    天刚蒙蒙亮，我们就为妈妈叫了起来，匆匆吃点东西，跟着舅舅和舅妈进了果园。苹果已经有樱桃那么大了，三三两两挤在一起，嫩绿中透着红，可爱极了。舅舅说：“我们现在要做的叫‘疏果’，就是把挤在一起的多余的小苹果剪掉，只留一个，顶多留两个，留多了苹果就不能吸收足够的营养，个儿就长不大，吃着也不甜。”大家按照舅舅说的忙了起来，舅舅一边娴熟的疏果，一边给我们讲怎么种苹果。原来，果园里要种几棵“授粉树”，以防止有花无果，比如名叫“黄魁”的就是苹果树的一种授粉树。苹果树开花的时候，要“疏花”，就是剪掉多余的花，和“疏果”是一个道理。“疏果”后再过一段时间，就要开始“套袋”了，把一个一个的果子用袋子套起来，再扎上口，这样不仅不妨碍果子晒到阳光，还能防止农药留在果面，造成“果锈”，影响苹果的外貌；苹果一般套塑料袋，而梨套牛皮纸袋。“啊？每个苹果都要用袋子套起来，一颗树上有这么多苹果，那得套多长时间啊？”弟弟惊讶地问。舅舅笑着说：“是啊，是很麻烦，靠我们自己是干不完的。到那时会有很多从外地来打工的，我们就雇来，每人一天30元的工钱。”再往后就是护理了，打药除草。苹果树每隔半个月打一次药，梨树每星期打一次，防止潜叶蛾和红蜘蛛等害虫；由于果树底端的枝被拉得很低，大概就半米高，除草的时候为了防止碰到果子，人就得趴在地上。苹果快成熟的时候，最害怕的就是刮风了，被风刮掉的苹果叫“落地果”，不能吃，只能以一毛钱一斤左右的价格卖出，运往加工厂做成洗发水、苹果醋之类的。最后就是收获了，那时村里会来很多果商，如果价钱好就卖掉，否则就把果子存到自家的果窖（一个很大的地下室）里，等到价格好的时候再卖，果窖里冬暖夏凉，可以存储很长时间。摘了果子后的果树要在正月里剪枝，辨别出哪个枝条上有“果苔”，春天会开花，然后剪掉不开花的枝，防止它吸收果树的营养。
    一早晨过去了，我们才疏了十来棵树，一个个香甜的苹果，除了果农的辛苦外，竟也有如此深奥的学问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