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菜市场看到摊煎饼的,虽非我最爱,仍不免心痒。
我喜欢的是油饼,油多,厚而瓷实,有嚼头,左一口右一口中间再一口,能把嘴塞得满满的,若配以黄瓜、粉皮(粉丝)、青椒等凉拌菜兼一二热荤,真莫大之享受也!那次,奶奶不过是凉拌了盘绿豆芽,到现在我还想念那滋味。煎饼软沓沓的,和茄子一样感觉在吃空气,——比起馍来,还是强很多的。
煎饼有绿豆面、白面、浆三种。绿豆面的我很少吃,白面煎饼最常见。早饭没馍了,最省事的就是摊煎饼。凭心而论,摊得好味道还是不错的,尤其就葱吃。我最喜欢的是浆煎饼。浆,提取红薯淀粉过程中沉淀下来的一种比较浓稠的液体,青色,较酸,视成色含有不同分量的淀粉,可做粥(谓之浆糊涂),也可加白面蒸馍、摊煎饼。浆制品过去是家常便饭,冬季的早饭家家是浆糊涂,酸酸滑滑的,别有一番滋味。现在红薯少了,也没谁愿费事再提取淀粉加工粉条了,想喝浆糊涂比吃牛肉都难,有幸得到些,家里都会留点等我年底回去吃。
从制作过程看,摊浆煎饼并不其他煎饼费事。加白面调匀,烧热了鏊子,刷一层油,倒上一两勺搅拌好的面汤,摊匀了,(用的是高粱结穗子的那截杆子,很滑,尺许)半熟成型了翻过来,来回翻着焙直至熟。煎饼要想好吃,就得薄,还不能糊,火候的掌握尤其不易,一般烧的是小麦秸秆,火苗忽强忽弱,时断时续,得紧盯着。浆煎饼的酸,很多人无法忍受,但这才有味道啊,我一般要四张才饱。家里人口多,一摊就是四十来张,没时间精耕细作,乍下鏊子热乎乎的还不错,但我们兄弟总要等摊完后再放一张在鏊子上充分利用余热,如能等到鏊子凉,部分地方焙得焦焦黄黄的那就非常美味了,可惜多没这个耐心,有点焦就填到肚子里去了。
离开家后很少吃到煎饼。三月份在北京见有人卖,却是在铛子上烙,白面、鸡蛋、葱花,较厚,干而脆,颇有些油饼的架势,居然也叫煎饼。我没有买,看来要吃心目中的煎饼,只有等什么时候回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