值班的日子,好像与世隔绝。白班、夜班、休息,管它是几月几号,管它是星期几,我就像是一个陀螺在不停地转着,周而复始地转着。
痛苦吗?谈不上。但疲累却一直是有的,而且似乎多少睡眠也抹不平,所以再也没心思管其他的事了,我只祈祷值班的时候一切正常,实验顺利结束。
然生活还在继续,睁开疲累的双眼,思绪便不自觉插上翅膀。新年的钟声越来越清晰,祝福早已满天飞舞。又该团聚了,空空的行囊里又该塞满各色礼物。想着就是幸福啊,一年的疲累,值得。
但送什么呢?一年年这样的心情,一年年这样的难办。所以,我问家人,节日里要什么?他说,健康快乐。
一条娱乐新闻,让我悲伤了。台湾艺人许伟伦死了,车祸死了。我虽不是她的fans,也没看过或听过她的作品,我依然感到悲伤。翻开这几天的报纸,我一直找有关她的消息,想看看她家人的哭声,看看她朋友们的扼腕。
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,自难忘。我也有亲人走了,在车轮下。从此,我怕亲人晚归,怕听到车祸。弟弟说要学车,我不同意;我自己也不想学,连摩托车也不想学。
也许天堂里没有车来车往,也许天堂里没有眼泪。可活着的人,就希望亲人、朋友健康,希望他们快乐。
没有但愿可言,许伟伦的家人、朋友没有春节,没有快乐,有的只是眼泪,只是每每莫明其妙的恐惧,我想祝福他们,但我知道这是漫长的过程,只有交给时间,时间也许能冲淡血迹。
送什么好呢?我问自己。
记得大学的时候,每次放假回家后不到几天,舅舅就打电话来,说外婆在村口一直等我,一连几天地等着。
还有2000年年末时,回家晚了,老爸训我,比任何时候都严肃。后来老妈说,老爸一直在院子里等我,有车来就以为我到了,结果还不小心滑倒。
依稀记得这样的故事,有对姐弟俩生活在海边,每每弟弟出海时,姐姐会在灯塔上亮起一盏灯,等弟弟回来。
我自从那位亲人走后,也每每睡觉前,把自己房间的灯亮着。也许怕噩梦来袭,也许是想告诉亲人,我还醒着,随时可以找我,谁知道呢?
说到灯,我总不由地感动。特别是值班时,我偶尔起身眺望窗外,即使是液氮罐旁那盏微弱的灯也让我觉得温暖,因为它一直亮着,诚然它的存在只是便于我们操作设备。
其实,每个亲人在我心里都是一盏灯,他们一直在某个地方守望,守望我的健康,守望我的快乐。我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盏灯,我也在守望,守望亲人的健康,守望亲人的快乐。
我送什么呢?
我送我的健康,送我的快乐。
我也祝福亲人健康,祝福他们快乐。
天堂也许很美,但愿在那里的人们也能快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