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伞没办法遮住越来越大的雨,没走出一千米,全身就淋湿了。凉鞋在雨水中发出“劈啪”、“劈啪”的响声,不一会儿,脚就打磨起水泡来。我仿佛穿行在雨的丛林里,一米开外的景色都是一层厚厚的水雾,热情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,两条腿疲惫地做着机械运动,和这季节的雨一样。雨终于耗不住了,扑打一阵子后,鸣金收兵。笼在天地间的灰色云雾也随之而去,天亮堂了许多。
透过被雨水打花了的眼镜,展现在眼前的,是一方开阔的湖水,雨洗后的湖面象一块宁静的镜子,不泛一点波纹。湖那边有座小岛,覆盖着厚重的绿障:高大的乔木,低矮的灌木,油绿的草皮,交替衔接,延展到湖面。几幢楼房零零散散地从绿丛中窜出脑袋,伸向天空。一道银色大桥,从绿岛伸出来,高卧在湖面上。我心里嘀咕,如果从这绿荫匝地的岛上冒出几缕炊烟,或者在这湖面上泛起一叶带笠垂钓的小舟,意思不就全有了吗?
嗬!野鸭从灌木丛中踱着方步出来了,一只,两只,不!一群,两群…它们一个个健壮得和俄罗斯农妇一样,游弋在湖面上,一会儿一个花样:梳洗打扮的那个猜想是个鸭姑娘,拿湖水当镜子,边洗边臭美,边向周围抛媚眼;拿大顶的瞧那辛苦样,可能是为求爱而低姿态的鸭小子;摇晃翅膀的大概是个官员,象我们的系主任——可惜他再也管不到我了;凌空一飞的肯定是个运动员,精力旺盛穷折腾,象我的下铺练长跑的那位,每天清早都搅醒我的美梦,这小子现在当乡长助理去了,看他还有没有胆量搅醒乡长的美梦;离我最近的那只,歪头看着我:“胆小鬼,不下来凉快凉快?”。野鸭们对着火烧云嘎嘎嘎乱叫:“可把我憋死了!”“为什么老下雨?”,如同考试时的我们,围着老师叽叽喳喳:“为什么老考试?”“换一招行不行?”。(未完)